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把兴趣爱好变成工作。于这点来说,奕晓是幸运的。
六七岁时在外婆家花上一整个下午,把弄一条塑料手串的奕晓,哪里知道,30年后,在以男性为主导的杭州古董藏品界,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奕晓身姿娇小,笑声特别凌厉。
正是如此,这个本只要负责打扮美美就足够的富二代,为了搞事业,竟一度和家里人闹僵,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
那个下午,听奕晓讲她的创业故事。这是她的故事,也是你我的故事。
2002年,正是杭州房地产风生水起的年景。那一年,奕晓从房地产专业毕业,顺利进入本地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工作。
“喜欢和人打交道。”奕晓是这样形容自己的,初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她干得游刃有余,参与的第一个项目,表现很优秀。
干了不到一年时间,奕晓辞职了,理由是“父母觉得这份工作不太稳定。”奕晓家庭条件优渥,父母认为,不需要宝贝女儿在外经历风吹雨打。
很快,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份事业单位的文职工作。和第一份极具挑战性的工作相比,奕晓对这份“被安排”的工作显然是不满意的。
“一眼看到头的工作,感觉有点乏味。”奕晓说,都做完了,第二天就没事可干了。
最让奕晓受不了的是,工作单位复杂的人际关系。彼时,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还不懂职场规则为何物。
煎熬了一年左右,奕晓向家里人提出,实在无法继续这份工作。虽然极不情愿,奕晓的父母只能选择默认。
事实上,让奕晓如此坚决选择离开舒适区的原因,是她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
在做文职的那段日子里,奕晓偷偷瞒着家人在外收古珠。官宣辞职后,更光明正大地到处搜罗。
起初是兴趣使然,一旦接触到这个行业,奕晓说不知道碰上多少“妖魔鬼怪”,才练得火眼金睛。
买到假货,古董界的行话叫吃药。
说起第一次的吃药经历,奕晓记忆犹新。
那会儿她从一对前辈夫妻手里,买了一条1万多元的“千年线珠”,日日挂在脖颈上,为母亲健康祈福。
“当时,卖我这条珠子,他们花了两个月时间,起先说不做我生意,后来又说看在我有孝心的份儿上,亏本卖给我。”
奕晓说,那段时间因为喜欢古珠,天天泡在这对夫妻店里,发现他们对所有人都说一样的话,再加上自己上网找资料,查阅资料。
奕晓知道,自己上当了。那条1万多元的古珠,其实是把新珠子做旧,也就值100多元吧。
“珠子是用来祈福的,当我知道是假的,真的很受伤。”在奕晓当下的认知里,如果自己做这个行业,绝对不允许欺骗发生。
大约是生了孩子那年,奕晓和家人的矛盾升级,那年她27岁。
在家相夫教子,循规蹈矩地过日子,是家人早就给她安排好的人生路线。
之前,不按常理出牌辞去安稳工作,奕晓和家里好一阵子关系紧张。和解没多久,那颗想要出去看看的心,依旧蠢蠢欲动。
那个梦开始的地方,是一方狭小的“店中店”。没有资金,就租了朋友店里的一小块位置。
2012年,奕晓迎来而立之年,顶着“你什么都干不成”的压力,她花光自己所有积蓄租下了一间公寓,做工作室。
老蜜蜡、琉璃相对好辨别,就从容易入手的货开始收起来。起初也不管卖不卖得掉,只管自己喜欢。对这些老物件,奕晓有着天然的痴迷和审美。
工作室不大,安置了一张床。那个阶段,是奕晓的人生低潮期,吃住在工作室,思考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方向。
“也许我把那里当成避风港了。”奕晓说,有一阵子她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即使如此,她也没动过回家要钱的念头。“等有一天交不出房租,就关门回家吧。”
有一天,一个朋友圈的陌生人找上门,从询价到买单,前后也就两三分钟时间吧。一副价值500元的老琉璃耳环,是奕晓成交的第一笔生意。
真正觉得自己被得到认可,是有一回奕晓的初中同学,带着做文物工作的老领导来工作室。老领导一眼相中一块1.5万元的老蜜蜡,并且顺利成交。
“他说很欣赏我的眼光,觉得价格也很合理,还说谢谢我。”
终究,她没有等到工作室关门那天。就这样,从一个人单打独斗,发展到设计、美工、销售、渠道几十个人的团队。在工作室进行到第五年,奕晓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我入行后不久,古玩收藏行业渐入低迷期。”奕晓说,别人都在缩小事业版图,她却选择扩张逆行。
赌上辛苦积累的五年资本,怀揣沉淀许久的梦想。
2018年,在杭州古玩交流中心的腹地——吴山一隅,奕晓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艺术藏品空间,“灵心工作室”正式升级“灵心藏品艺术空间”。
谈起懵懂的工作室时期,这个阶段的“灵心”更看重对客人的细分服务。这两年,高端客户圈时兴古玩类私人定制的礼品。
“客人一般就给几个关键词,比如貔貅、四五十岁、生日。”团队就要根据这些来设计作品,有时候为了满足高端客户的需要,一个代表吉祥如意的曼陀罗结,或是代表招财的双钱结,都要手工制作几个小时以上。
奕晓说,现在的她已经褪去创业初期时的激进,让自己慢下来。连续几年的秋天,她带着“灵心”设计团队采风,重走“丝绸之路”,成都、西安、拉萨走到印度、巴基斯坦。
旅行,顺便工作,真别人家的老板!奕晓认为,花这个精力是值的,在和客人交流时也一样。
“客人看中一样作品,我会告诉他这样物件古时的佩戴方式,现在为什么要将绳子的长短做这样的设置,两旁为什么要这样镶嵌。”
她滔滔不绝地讲述,我分明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眼里有光。
采访结束时,一个中年男子走进“灵心”,看样子应该是位老客人。
“老板,帮我改个款哦。”他拿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布袋子,取出一条由数颗天珠串联的珠链。这是一条价值千万的链子。
奕晓辨了一眼,便让设计师直接与男子对接细节。她内心的笃定和这些年的历练必然是分不开的。
正如奕晓所言,古董收藏并不是个容易复制的行业。
这些年下来,她其实有一万个理由可以退缩,但最终选择坚持下来的也只有一个原因。
在她看来,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和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做一件大家都认可,并且还能养活自己的事情,就是幸福的。
|奕晓(东家ID:靈心藏品),灵心藏品创始人
爱文化,上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