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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古代贡茶:爱茶者的必知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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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古代贡茶:爱茶者的必知知识

1、唐代时期安徽贡茶

安徽贡茶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宋代的《本草衍义》中:“东晋元帝时,温峤官于宣城,上表贡茶叶一千斤,贡芽三百斤。”其后,安徽贡茶数量逐渐增加,贡茶品类及贡茶区域也不断扩大,有了宣州鸦山茶、池州九华山茶、舒州开火新茶等为“士大夫贵之”的贡品茶。[1]据《新唐书•地理志》记载:当时安徽的贡茶区域有淮南道寿州(寿春郡)、庐州(庐江郡)、浙江西道歙州以及舒州、宣州、池州、和州等。唐元和年间,李肇《国史补》记载,唐代舒州天柱茶,宣州鸦山茶,饶州浮梁茶,寿州黄芽茶均在贡茶品目内。此外尚有歙州“鸠坑”茶。据《太平寰宇记》卷126《淮南道四·庐州》记载:土产“开火新茶”。

其时,寿春郡、庐江郡、凤阳郡每年都有固定的贡茶额。唐元和十一年(816年),朝廷用兵淮西,宪宗“诏寿州以兵三千,保其境内茶园。”[2](卷493)《邦计部•山泽》可见淮南寿州境内也有较大的官茶园。与此同时,“茶膏”也沿着民贡的渠道出现,如歙州的新安含膏、先春含膏等。唐元和十二年(817年),因讨伐吴元济,财政困难,曾“出内库茶三十万斤,令户部进代金。”[2]当时,进贡皇室的茶叶较多,除了赐给“功臣”、“父老”之外,还会变卖成现钞以支皇家的用度。这一时期,安徽茶区不仅出现了许多名茶及贡茶,茶叶种类也在增多。如宣州鸦山茶、池州九华山茶、舒州开火新茶等等,均名贵一时且为“士大夫贵之。”[3](甲卷14《财赋一》,P303)唐武德三年(620年),庐江郡(今安徽合肥、六安一带),均向朝廷进贡茶叶。

庐州,唐代时期茶叶皆为土贡。《太平寰宇记》卷126《淮南道四·庐州》记载:土产为“开火新茶”。[4](卷12《官政》)唐时,淮南道有四个州的茶叶被指定为贡品。其中“寿州寿春郡……土贡丝布、茶以及石斛。”另外,宁国、广德以及建平等茶叶产区,几乎都有贡茶且数量较大。

2、五代及宋时安徽贡茶

五代时期,安徽茶区进贡茶叶的文献记载较多。据《旧五代史》卷31《唐庄宗纪》记载:淮南杨溥于后唐庄宗同光二年(924年)向中原进贡“细茶五百斤。”[5](卷118,P432)同年四月,杨吴向后唐“献鸦山茶、含膏茶。”[6](卷232《僭伪部·称藩》,P2763)另据《周世宗纪》记载:显德三年(956年)三月,南唐李璟贡“乳茶三千斤。”[5](P1569)又载:显德五年(958年),李璟遣宰相冯延巳献犒“茶五十万斤。”[5](P1571)据《旧五代史·梁书》记载:“五代十国宋辽元贡品”目录中,有“后梁太租乾化元年(911年)十二月,“两浙进大方茶二万斤”。[7]当时的“两浙”是指浙江东道和浙江西道。

其时,生产大方茶的产地除了歙州,还有毗邻的临安、昌化两县。新版《歙县志》(1995年)记载:“天福七年(938年)冬十月,吴越国文穆王钱元瓘遣使进贡物品中有大茶、脑源茶二万四千斤。”又载:“开运三年(946年)冬十月,吴越国忠献王钱弘佐,献晋谢恩的物品中,有脑源茶三万四千斤。”应该提及的是,“大茶”是指大的方茶,也是一种条形散茶。“脑源茶”则亦脑子茶,是一种加入植物香料的饼茶。五代时期,舒州天柱山产茶,亦为贡茶。据《太平寰宇记》卷125《舒州》云:舒州土产“开火茶”。[4](P2474)其时,潜山归怀宁管辖,开火茶为潜山所产。宋《太平寰宇记》“舒州怀宁”条目下亦有:“多智山在县西北三百里……其山有茶及蜡,每年民得采掇为岁贡”。[4]由此可知,多智山产茶且为贡品。

北宋仁宗时期,有《赐知舒州洪鼎敕书》文曰:“省所进奉新茶一银盒事具悉。汝辍于学馆,往布郡条。懿彼名区,育兹嘉荈,能采掇而来贡,应气序以惟新。”[2](卷423,第20册,P302)洪鼎知舒州,曾进献舒州茶而受到朝廷嘉奖。宣州鸦山产茶且质优,五代时期亦成为土贡茶。《太平寰宇记》卷103《广德军》记载:广德土产有茶。[4](P2052)《元丰九域志》卷6《广德军》亦载:“广德军土贡茶芽一十斤。”[6](P249)又载“广德军广德、建平:六万九千七百一十斤。”[8](食货二九《茶法-产茶额》,P6636)由此可知,广德军在宋代不仅产茶而且产量颇多。

另外,北宋欧阳修《赐知舒州齐廓进新茶并知广德军浦延熙进先春茶敕书》,宋痒《赐知广德军龚会元进先春茶敕书》均为官方文书;从《敕书》内容可知,广德有先春茶且为贡品。池州九华“金地茶”在宋时已是土贡产品。周必大《九华山录》云:“至化城寺……谒金地藏塔……僧祖瑛独居塔院,献土产茶,味敌北苑。”[9](《游山录》卷2,P464-465)诗人将九华金地茶与北苑贡茶相提并论,足见其品质极好。宋代,朝廷时有减免贡品额度的“恩典”。如“景德四年(1007年)闰五月,诏特减放诸郡六十六处贡物,而所贡七物在其数中,且殇官吏后不得以贡为名妄有配率”。淳熙《新安志》亦有记载,徽州免贡七物是表纸、麦光纸、白滑冰翼纸、乾预药、腊、芽茶、细布。[7]类似免纳贡物的情形,安徽其它茶区亦有。宋治平四年(1067年)朝廷诏令,减免舒州每年土贡“新茶一银合”的贡额。[8](《崇儒七》P2317)另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5“宋仁宗景祐元年十一月”条载;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十一月“除滁州、舒城县赡军茶岁七千三百五十斤。盖沿江南伪主时课民所输,范仲淹使淮南,请除之”。[4](P2707)英宗治平四年(1067)朝廷诏令减免舒州每年土贡“新茶一银合”的贡额。[8](《崇儒》7,P2317)

3、明代时期安徽贡茶

明代开始,朱元璋有感于茶农的不堪重负和团饼贡茶的制作、品饮的繁琐,从而实施了废团茶兴散茶的举措。洪武二十四年(1391)明太祖朱元璋下昭,诏曰:“洪武二十四年九月,诏建宁岁贡上供茶,罢造龙团,听茶户惟采芽以进,有司勿与。天下茶额惟建宁为上……。”皇权的干预,无疑使饼茶衰落,散茶崛起,加之制茶技术的改进,从而使炒青茶逐步取代蒸青茶。据邱睿《大学衍义补》记载:“《元志》犹有末茶(饼茶)之说,今世惟闽,广用末茶,而叶茶之用,遍于全国,而外夷亦然,世不复知有末茶矣。”散茶、叶茶的流行,不仅改变了饮茶方式,同时也成为了贡茶的主体。茶叶加工技术的变革,使得茶叶品种也在发生变化,尤其是取代“龙团凤饼”以后,各地名茶数众,以致贡茶也在增加。然明太祖却是独重六安茶,以致六安茶成为了祭祀皇家祖先的祭品茶。茶为祭祀品,唐宋有之,清代亦有。继六安茶之后,松萝茶也成为了皇家祭祀的茶品。

据史料记载,清同治十年(1871年)冬至,清廷举行大祭时即有“松萝茶叶十三两”;光绪五年(1879年),岁末祭祀祖陵的祭品中也有“松萝茶叶二斤”。六安、松萝茶不仅成为宫廷祭祀物品,更是成为进贡朝廷的必备之物。明人汪应轸记载说:当时“日进月进御用之茶,酱房内阁所用之茶,俱是六安茶。”[10](卷四十)万历元年(1573年),黄守经为《霍山县志》作“序”并对六安茶赞曰:“其地与六安州界者,各产芽茶。孟夏之朔封贡圣天子,焚香拜表,龙文锦袱,专官驰驿使,竟达长安,而题其黄缄曰:‘霍山县守土臣某谨贡’。”[11](P260,卷之十三,艺文志)由此可知,六安州除向朝庭进奉贡茶以外,还有宁王府之贡,监守太监之贡。不仅要进贡芽茶,还要进奉细茶。据《霍山县志》记载:“明初规定年贡20斤。正德十年(1515年),贡宁王府芽茶1200斤,细茶6000斤。芽茶1斤买银1两,尤恐不得。”有诗可以佐证其真实性:“细篓精采云雾茶,经营唯供帝王家。”

明万历时期,宫廷太监刘若愚记载宫中的“饮食好尚”曰:“茶则六安、松萝、天池、绍兴茶、径山茶、虎丘茶也。”[12]这足以见得六安、松萝茶在全国的知名度。据《大明会典》记录:弘治十三年(1500年),朝廷规定地方府县需要交纳给礼部的芽茶数量为:南直隶(今安徽、江苏两省所属)府县的贡茶总额为五百斤,其中常州府宜兴县一百斤,内二十斤南京礼部纳,限四十六日;庐州府六安州三百斤,限二十五日;广德州七十五斤,建平县二十五斤,限四十六日。[13](卷113,“礼部71”,“岁进”)与此同时,六安州茶叶贡额很高,上贡时限却是最短,而贡茶额却是不断增加且无定数。万历年间《六安州志》记载:六安茶贡额原为三百斤。弘治七年(1494年),增设霍山县,其地产茶采办人户多出自该县,遂定霍山贡额二百五十三斤,州贡芽茶四十七斤。[14]因此,六安州贡茶额四十七斤,霍山贡茶额是二百五十三斤,合计贡茶额为三百斤。针对贡茶额不断增加且无定数的情形,明臣汪应轸《分豁额外荐新茶芽疏》指出:“六安茶芽,岁额三百斤,正数之外不可加者,此其旧例也。光禄寺则以为供应有常规,如岁用六安茶约余四百七斤。此外多取毫厘,即为因公科敛。虽该部审据解吏,闻报三百袋,袋多四两有余,亦非勘合正数,且无批文查销,以后或轻或重,焉知谁公谁私?”[10](卷四十,“荐新芽茶”,P785)事实上,六安及霍山实际进贡的茶叶额还是超出了这个贡额。

对此,汪应轸提出了“焉知谁公谁私”的质疑?!其实,官贡芽茶的贡额外加收耗损竟然高达四分之一多;这不仅是茶区的负担,也是一种额外的剥削。明时,安徽各地的贡茶有新安松萝(又名徽州松萝),六安茶,小岘春茶,阳坡横纹茶,瑞草魁茶,黄山云雾茶,石埭茶等等。

另据《徽州府志(贡品)》记载:歙之物产,无定额,亦无常品。大要惟砚与墨为最,其他则以北源茶、紫霞茶。”[7]这说明当时徽州产北源茶,紫霞山产紫霞茶,亦很有名。直至道光年间,紫霞茶依然被列作贡品。明《南京户部志》记载:“成化三年(1468年)奏准,朝中供库岁用茶。芽茶,坐派徽州府三千斤……。叶茶,徽州府二千斤,滁州二百斤,广德州三百斤……。”“秦淮南京库岁用茶,坐派滁州茶叶二百斤。”明嘉靖年间,吏部尚书徽州婺源人汪鋐以大畈灵山茶进贡,获金竹峰金匾。户部右侍郎徽州婺源人游应乾以济溪上坦源茶进贡亦获银匾。

明代《宁国府志》记载:“旌邑凫山茶(石豀贡茶)与宣城绿雪、太平云雾茶齐名”,均为贡茶。石豀贡茶产于旌德县凫山,亦为贡品。桐城椒园茶系明朝鲁山公(孙晋)植于龙眠山椒园,而后跻身“贡品”之列。太湖亦产茶,太湖南阳河茶亦在明时列入户部项下贡品。《潜山县志》记载有:“芽茶岁派供应库二百九十斤,今折价,谷雨前者,茶叶岁派供应府二百八十五斤。”可知进贡的茶大都是雨前芽茶。

4、清代时期安徽贡茶

清代安徽贡茶的数量以及贡茶品类,在各个时期也是不尽相同的。据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宫中进单》记载:安徽区域的部分贡茶有:珠兰茶、雀舌茶、银针茶、六安茶、雨前茶、松萝茶、黄山云雾、黄梅片茶、六安芽茶、黄山毛峰等等。当然,还有一些贡品茶未能被列入清单。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五月初二日,各省督抚所进土物清单(部分)记载:安徽贡茶品种主要有珠兰茶、六安茶、雀舌茶、银针茶(属六安茶)、雨前茶、松萝茶、黄山毛尖茶(黄山云雾茶)、梅片茶、六安芽茶等。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三月二十六日,安徽巡抚朱圭进贡:珠兰茶、松萝茶、梅片茶、银针茶、雀舌茶、涂尖茶各二箱。道光二年(1822年)安徽巡抚端阳进贡有:“珠兰茶一箱、松萝茶一箱、银针茶一箱、雀舌茶一箱、梅片茶一箱。”[15]清人查慎行在任翰林院编修官时,编撰《人海记》并对各地贡茶列有条目,十多个省的七十多个府县,每年向宫廷所进的贡茶即达一万三千九百多斤。其中有六安瓜片、敬亭绿雪、涌溪火青、霍山黄芽等。[16]清代徐珂《清稗类钞》(朝贡类)记载:安徽贡茶有六安茶、梅片茶、银针茶(属六安茶),雀舌茶、珠兰茶、松萝茶、黄山毛尖茶(黄山云雾茶)等。[17](P6312)清代安徽茶区被列入贡茶的还有六安瓜片、黄山云雾、敬亭绿雪、涌溪火青、霍山黄芽、梅片茶以及绩溪芽茶等。据光绪《广德县志》载:广德、建平亦有贡茶;“以石溪,阳滩山、乾溪等处者为最”;“广德州芽茶七十五斤,建平(今郎溪县)芽茶二十五斤”。清人谈迁《枣林杂俎》和阿世坦《清会典》均有建平(今郎溪县)贡茶的记录。康熙年间(1683年),宁国张所勉《鸦山辨》一文记载:“宁国产茶不处,高峰、济川、千亩、龙潭诸池皆可入志”;“按一统志,鸦山产茶旧常入贡。”清人陆廷灿《续茶经》(八之出)记载:宣城石豀茶在明至清代的数百年间,一直为御用贡品。光绪十四年(1888年)《宣城县志》亦载:敬亭绿雪,贵真不贵多;“明、清之间,进贡300斤”。新版《绩溪县志》记载:绩溪上庄“金山时雨”创于清初,原名“金山茗雾”亦入贡。[18]清廷还有将贡茶等物品作为赏赐品,以奖赏或抚慰臣子以联络君臣感情,使受赏者感受莫大的荣耀;如雍正时期,有两臣被派往云南,临行前雍正帝御赐六安茶二瓶抵滇。同时,还赋予了贡品礼仪的性质,如果、六安茶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乾隆十七年(1752)学士陈廷敬、叶方蔼,侍读王士正同入内直。其间皇上数回赐樱桃、苹果及樱桃浆、奶酪茶、六安茶等物,其中的六安茶以黄罗缄封,上有“六安州红印四月复”数字。

另外,皇帝行赏赐予外国使臣的礼品中,也有安徽贡茶。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英国马戛尔尼使团来华之际,在诸多赏赐物中就有赏赐给英咭唎国王的六安茶十瓶、赏赐给英咭唎使团的六安茶八瓶。宫廷在临时特供饮食中,也会用到六安茶。雍正八年(1730年),朝廷定文会试除了食物外,还有鸡和猪肉等副食品;还供给六安茶20斤、北源茶30斤、松萝茶40斤。安徽六安、松萝以及北源茶作为赏赐物,不仅是承载着皇帝对臣民的厚爱,同时也印证安徽贡茶是一般人难以求到的赐予之物。当时,在宫廷内能够享受到六安茶的,还有一些是在朝廷相关机构中效力的人。如乾隆三十五年(1770),按照皇帝谕旨,中正殿的画佛喇嘛绘制极乐世界长寿佛四轴,因为当时人手不够,新增添了画佛喇嘛一名。宫内给这位喇嘛的饮食份额中,就有每月用六安茶二两。此外,在景山学艺处效力的人也会得到赏赐的六安茶。[19]清代贡茶的品类较多,基本涵盖了清代时期安徽茶区的茶叶品种,具有数量大、品类全的特点。同时,这种特点贯穿了清王朝贡茶制度的始终,如六安茶和松萝茶等。这些安徽贡茶在前代也是重要的贡茶品类,以致进贡时间从清初一直延续到清末。也有一些贡茶品类是从某一朝开始进贡并延续到了清末。

还有一些茶叶品种,由于战乱或其它客观原因,在某个短时期间内曾经开始进贡或者是停止进贡。如六安茶在太平天国运动时,就曾数年未贡。此外,一些贡品茶叶由于种种原因,进贡给宫廷的时间比较短,记载文字寥寥。从清廷《宫中进单》来看,一些产量较少的地方名茶,由于进贡数量少,进贡时间短,加之影响力不大,只是在方志中有简略记录。由此可以推断,一些地方名茶进贡的数量相对有限,进贡的次数或时间相对较短,可谓是不一而足。如六安州霍山茶,徽州松萝茶等,每年遇年节诸如万寿节(皇帝生日)、冬至日、元旦(春节)、端午节等节日,均由地方巡抚、总督等有身份的官员将茶进呈宫中。道光二年(1822年),安徽巡抚端阳贡中有:“松萝茶一箱、银针茶一箱、雀舌茶一箱、梅片茶一箱。”比较而言,年节贡茶相对岁进六安芽茶品种丰富,但入宫数量与岁贡相比却是微乎其微。两种形式的贡茶,在宫内的用途则是不尽相同。而各色人等享受贡茶的数量多少亦有不同。如皇贵妃、贵妃、妃嫔每月例用六安茶十四两、天池茶八两,贵人每月六安茶七两、天池茶四两。[20](卷十七)清时,朝廷对于贡茶的品质也有要求,而且是“载之甚详”;如“旧系茶户各备茶交官起解。而色类错杂,驳换迟误”以及“粗茶不堪内廷应用”的具体要求,因此,地方官不敢掉以轻心。每每茶季,乃是小心翼翼,精心于“雨前极品。”贡茶鲜叶的采摘,亦有时间讲究。如六安茶采制则是在每年清明前后。当时,一些地方官吏为了保证贡茶的品质,还会亲自入山去亲督茶户,以保证采摘的芽茶一枪一旗在精心焙制加工后,能够按照礼部规定的要求装袋、装箱。

康熙三十年(1691年),知州王廷曾以士民之请,改为官征官买,茶户但纳税银。又因霍山茶胜六安之产,故知州将茶课之银,发交霍山并办一色芽茶。每岁茶户采摘雨前极品一枪一旗,依法焙制。官以黄绢为袋,袋盛茶一肋十二两,共四百袋,分储于箱,知州敬谨钤封,恭缮贡本。限谷雨后十日起解,其解官以州、县、巡检递年轮流详委。”[21](卷之十食贷志、茶贡)乾隆十四年(1749年)《霍山县志·茶考》记曰:“本县农户拣雨前极品,新芽一枪一旗,依法择制,以黄绢为袋封贮,共四箱,用龙旗龙袱恭进。”据清代《词林典故》记载:“十七年闰三月,赐侍讲学士……上频赐樱桃苹果及樱桃浆、乳酪茶、六安茶等物,其茶以黄罗缄封,上有六安州红印。”[22]由此可见,贡茶的包装是十分讲究的。贡茶自谷雨后起运,要求55天内抵京。朝廷在接收的各省岁进芽茶中,对于六安芽茶却是有着特别的安排。清初,六安芽茶送进内库,其余各种芽茶移交珍馐署,给予外藩。贡品茶叶除了包装上有严格规定外,对上贡时间也有要求。对于各地贡茶,朝廷规定是每年自谷雨后的第十天开始起解,对各地送达的日期按路程远近而定。

顺治七年(1650年),礼部照会产茶各省布政司规定:“江南省常州府限四十六日,庐州府限三十五日。”虽然是路途遥远,运输艰难,但朝廷仍然规定“凡解纳,顺治初,定直省起解本折物料。守道、布政使差委廉干官填付堪合,水路拨夫,限程押运到京。”清代运送贡茶大都是由地方官委派专人负责押运,同时雇佣脚夫及交通工具等进行长途运送。

清《皖志辑要》对此有文字记载曰:“六安州并属霍山县解贡芽茶,如乙年芽茶即于甲年十二月内详请委员管解,一面由藩司填具连批,呈抚辕挂号,并移取勘合传牌,填给夫马,以便沿途应付解赴,礼部转交内务府收明,奉掣批回。其茶务须一旗一枪,装潢式样妥为备办,并先期于谷雨前将茶样照式装潢,专差赍省听候查验,饬委起运,以昭慎重。”[23]另外,各地运送贡茶进京,都需要花费一大笔银两。如六安州霍山“始系户办纳本色交官起解,每茶一课,止徵水脚解费银二钱二三分不等。”按照这样的花费,通算下来,每年运送四百余袋六安茶就需要花费运送银近百两。各地贡茶运到京城以后,“解员事竣,由部给领司,任限照正印解员于引见后填给,经杂解员于发实后填给。”[23]

如此严格的程序,对地方官运送贡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于是,各地官员想尽一切办法,通过各种手段,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将茶叶在规定的时间内运到京城。安徽各地贡茶的额度,历朝历代各有不同,因为茶品不同以及区域经济等原因,以致各个时期的贡茶数额也是不尽相同,有些茶叶的进贡数量,也因环境或其它因素的影响而发生变化。


5、结语

清代,安徽茶业进入了兴盛时期,其特点是形成了以产茶著称的区域和区域化销售市场。同时,商业资本逐步转化为产业资本。其时,安徽各地茶区制茶厂家不下千家,小者有数十人,大者有百余人,以茶为业者日众,业茶人数万之众,茶商茶号亦不计其数,以出口茶为大宗且效益颇丰。因此,贡茶由民间到宫廷经历了一个对茶叶品质不断求精的过程。

所以,贡茶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不能忽视的:如扩大了茶叶产区,提高了茶叶品质,带动了茶叶包装的改善,促进了茶叶经济发展。以清代为例,贡茶使茶叶培植技术在明代基础上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形成了多个著名的产茶区,这些初具规模的产区对推动清代茶产业的发展有显著的拉动作用。与此同时,发端于汉时的贡茶至清代中叶,由于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经济结构中资本主义因素的进一步增长,致使贡茶制度随之消亡。总之,安徽是众多贡茶的发祥地,安徽贡茶有着厚重的历史沉淀。安徽贡茶所衍生出的徽茶文化,更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代表。因此,挖掘整理,保护、研究以及展示历代贡茶并做好传承和发扬,是文化自信的重要表现形式,也是助推安徽茶产业发展的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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