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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神秘“飞入”铜镜,背后的故事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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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神秘“飞入”铜镜,背后的故事揭秘!

仙鹤是怎么样

·“飞入”铜镜的?·

流行于汉代的规矩镜中,通常装饰的图案是四神或五灵之类的祥禽瑞兽。当然,其中也有反映道家哲学的元气纹等纹饰。但日前从任纪勋先生处见到的一面规矩镜,其四方八区所饰均为对鹤纹饰,显得比较别致。

该镜(图1)直径12.9厘米,重366克。半球形钮,圆钮座,外饰八枚带座乳钉各间乳状纹,周围细线双圈内饰四组短直线纹间斜线纹。主区饰规矩纹(T纹和L纹之间饰乳状纹)和四枚外围细圈、中饰四组对称的短直线纹的带座乳钉。四方八区各饰两两相对的八只仙鹤,仙鹤下方亦各饰乳状纹。周围栉齿纹。边区饰流云纹。

根据其装饰风格和型制特征等推断,很有可能为西汉晚至新莽时期所铸制。而按其纹饰内容,或可命名为对鹤纹规矩镜。

铜镜中为何以鹤为饰?鹤在古代文化中有何涵义?为剖解鹤图案在古代文化中的内涵及作为铜镜装饰的意义,笔者撰成此稿,以抛砖引玉,求教于方家。

【鹤在古代器物中的装饰】

鹤,是我国民俗文化中的祥瑞之禽,成为古代器物中的装饰图案,有着悠久的历史。

在河南省临汝阎村,属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庙底沟期的遗址中,曾出土了一件夹砂红陶的彩陶瓮,高47厘米、口径32.7厘米,瓮身的一侧彩绘着一幅高37厘米、宽44厘米的“鹳鱼石斧图”。

该图案的左边,是以喙衔鱼的一只白鹳,身着白彩,侧身向右,圆眸黑睛,炯炯有神,双足相并,站立稳健,细颈长喙,神态自若;所衔之鱼,线条简洁,鱼身僵直,似无气息。右旁画一竖立的带柄石斧,刃口呈圆弧形,斧身中间有一圆孔,供插入木柄时捆扎固定的绳索之用;斧柄粗壮规整,上用黑彩绘一叉形符号,与西安半坡和临潼姜寨仰韶文化陶器上发现的标志符号相类似;木柄的下端还绘有网格纹。

鹳、鹤同为大型涉禽,且均有在湿地沼泽生活觅食的习性,故人们对于两者通常是以其栖息习惯来区分的,即:鹳能营巢于树,鹤由于后趾略短而稍高的原因,无法紧抓树技,故而不能上树栖息。但新石器时代的绘画表现手法还比较稚拙,所绘之鹳不见得十分的逼真。故学者们虽然认为该图案中的涉禽为鹳,但以笔者之拙见,如果说它是鹤,恐怕也未尝不可,因为这一稚拙的画面,无法严格区别两者之间的特征。如若当真如此,那么这幅图画中所绘之鹤,应该是我国最早出现的以鹤装饰器物的图案纹饰了。

当然,装饰于新石器时代器物中的鹤形图案,应该会有其深邃的文化内涵,这或可说明,早在原始社会的新石器时代,鹤已经具备了民俗意义上的文化符号了。

值得一提的是,1923年出土于河南新郑南门内李家楼春秋大墓中的一对莲鹤方壶。其中之一,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青铜器馆。

这件高达118厘米,重达64.28公斤的方壶,器身满饰蟠螭龙纹;双耳雕塑着立体的龙形怪兽;壶身四侧棱上各饰一向上爬行的立体怪兽;壶身下部不用圈座,而是由两条回首咋舌的长尾小兽作为承托;壶顶方盖四周饰交体蟠虺纹;甚为别致的是,器盖上所饰的两层莲瓣,莲瓣中间的活动顶盖上饰一昂首展翅之鹤。

另一件收藏在河南省博物院的莲鹤方壶,被誉为该院13万件藏品中最具观赏价值的珍贵文物,也被公认是镇院之宝,是素有“地下文物全国第一”之誉的河南出土文物中的杰出代表。

郭沫若在《新郑古器之一二考核》一文中,对莲鹤方壶上装饰的立鹤雕塑作出了“余谓此乃时代精神之一象征也”和“一切社会情形及精神文化之一如实表现”的赞誉,可见,学者对立鹤雕塑的造型艺术和制作工艺的推崇倍至,并把其视作春秋时代的精神象征。

更为难得的是,1972年发现的湖南省长沙市马王堆汉墓,其中出土的西汉时期的帛画中,在人首蛇身的女娲周围,居然也描绘着七只仙鹤,或其首高昂,引颈而鸣;或展开双翅,自由飞翔;形象逼真,栩栩如生。由于该帛画是导引死者升天之幡,故帛画上装饰之鹤,也应该具有导引死者升天的意味,故此或为鹤在当时的民间习俗中,已经名列仙籍的佐证之一。

众所周知,汉代人普遍具有视死如生的意识和观念,这是一个崇尚厚葬的时代。这件东汉时期专门为死者殉葬而烧制的陶灶,刻划的图案一面(图2-1)中间为西王母,其左边饰凤凰,凤凰下饰一飞凫,右旁所饰之瑞兽或为九尾狐;另一面(图2-2)刻划着浅水湿地上生长的一片茂盛的莲藕和盛开的荷花,其左边饰一翩翩起舞之鹤,中间所饰瑞兽似为玉兔。

由于玉兔、九尾狐均为群仙之首的西王母系列图像中的配角,而鹤作为其中的装饰图案,也应该具有相应的文化意蕴——或寓西王母坐骑之意。

当然,由于该器物是专门为殉葬而制作的明器,故其中所饰之鹤,或许也与马王堆出土帛画中装饰的鹤一样,具有供死者升天时乘骑之意。从中,我们或许还能意识到,鹤在当时的丧葬习俗中,还应该为死者的灵魂起着沟通天地的作用。

【鹤在文献中的记载和引用】

鹤,见于我国古代文献,最早大概是《左传》中“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的记载。说明当时卫懿公的爱鹤之举,已经到了十分痴迷和荒唐的地步,以致因此而引起了士兵们的共愤,在发生战争之时不愿为其卖命,结果导致亡国。这应该是古人爱鹤、玩鹤无度,玩物丧志最为惨痛的教训了。

从这一记载中,也许能使我们从另一角度了解到,当时军队士兵对社会不公的抵制情绪和强烈的民本意识。

《广韵》曰:“鹤,似鹄,长喙。”这是对鹤的形象的诠释。《诗经》中“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之句,说明鹤嘹亮的叫声,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这是对鹤美妙鸣叫之声的赞誉。

《楚辞》中“驾鸾凤以上游兮,从玄鹤以鹪明。孔鸟飞而送迎兮,腾群鹤于瑶光”的诗句,说明鹤与凤凰、鸾鸟、孔雀一样,都是具有神性的祥禽,它们通常活动于神仙居住的瑶台仙境。

《庄子》中所说的“君亦必无盛鹤列于丽谯之间”,是指作战的兵卒,都应该效仿于鹤,像鹤哪样的列行齐整有序。

从《周易》的“鹤鸣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之句,《后汉书》中“惟陛下……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的记载中可知,“鹤鸣”一词,常被用作修身洁行、未出仕而具有名望者的美誉。

《淮南子》中有“鹤寿千岁,以极其游”的记载,王建《闲说》有“桃花百叶不成春,鹤寿千岁也未神”诗句。此均可说明,鹤在古代社会的意识形态和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中,是长寿的象征,吉祥的标志,幸福的符号。

《异苑》中有“晋太康二年冬,大寒,南州人见二白鹤语于桥下曰:‘今兹寒,不减尧崩年也。’于是飞去”的记载,崔湜《幸白鹿观应制》的“鸾歌无岁月,鹤语记春秋”诗句,说的都是因鹤长寿而多知前朝往事的典故。

鹤,在神话传说中还被认为是神仙的坐驾。“鹤驾”就是指神仙、道士的车驾。如薛道衡《老氏碑》中“晲裳鹤驾,往来紫府”,罗隐《送程尊师东游有寄》中“且凭鹤驾寻沧海,又恐犀轩过赤城”诗句等,都是用“鹤驾”特指神仙的车驾。

鹤林,鹤树,作为佛家用语,也常为历代文人所引用。传说中佛入灭(死)于娑罗双树间之时,树开花而使林变白,犹如白鹤群栖于树林。后人们遂以“鹤林”指佛寺旁的树林,如元稹《大云寺二十韵》诗中“鹤林萦古道,雁塔没归云”句。“鹤树”是指佛或佛寺,如王勃《梓州玄武县福会寺碑》中的“虽复功推八正,犹迷鹤树之谈”诗句碑记等。

鹤氅,是指用鸟羽制成的裘,作为穿着之外套的美称。如《世说新语》中“尝见王恭乘高舆,被鹤氅裘……”的记载,白居易《雪夜喜李郎中见访兼酬所赠》的“可怜今夜鹅毛雪,引得高情鹤氅人”诗句等等。

鹤氅,也是道人服饰的称谓。如《新五代史》中“程戴华阳巾,衣鹤氅,据几决事”的记载。这里所谓的“华阳巾”是指道冠,故“鹤氅”是为道人的服饰。

历代文人多有赞鹤、咏鹤的诗文,如唐代崔颢《黄鹤楼》中“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诗句,已成了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苏轼的《放鹤亭记》,作者对鹤“盖其为物清远闲放,超然于尘埃之外”的闲情逸品大为赞赏;对其“独终日于涧谷之间兮,啄苍苔而履白石”的闲适生活非常向往,以致在“乌台诗案”发生之后,常以孤鹤自喻的“适有孤鹤,横江东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舟而西也”之句。借孤鹤飞鸣,横江而去,义无反顾,无所贪恋的情态,表达了自己强烈的爱国之情和远大的政治抱负,其意蕴隽永,耐人寻味。

【鹤在民俗文化中的符号】

鹤,在我国古代社会的意识形态和古人的思想观念中,是最为吉祥、高雅的禽鸟之一,故人称为仙鹤。

鹤,又是圣洁,忠贞,长寿和幸福的象征物。自古以来,鹤一直是中国人心目中的最爱。

鹤在中国传统的民俗文化中,之所以具有如此之高的地位,并能受到人们如此的珍视,究其原因,应该是多方面的。首先,它具有华丽的外表:鹤,色彩分明,或白或黑或灰,或白中带黑间红,感觉艳而不俗,显得非常高雅。其次,它有着秀美的形体:鹤,头小喙尖,颈细腿长,体态轻盈,步伐潇洒,举止安详。再则,它是道德与品格的象征:鹤,行动有节,中规中矩,雌雄相随,忠贞不渝,性情高洁,乐而不淫

特别是丹顶鹤,直立时身高达一米多,雪白的身体中点缀着头顶的鲜红,颈项与尾部的墨黑,给人的感觉是淡妆浓抺,艳而不俗,色彩分明,相得益彰,显示出一派清新优雅的道骨仙风,故被人们认为是颇具品位的“一品鸟”,其地位仅次于鸟中之王的凤凰。

鹤具有优雅的体态特征和良好的生活习性,故人们通常将它与人的道德品行和精神品格相联系。古人常以鹤来比喻翩翩君子之风和坚贞的爱情。人们还把鹤与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贤能之士,修身洁行而有时誉者相呼应,通常把品行高洁,具有君子风范的人士称之为“鹤鸣之士”。

在古人的爱情生活中,鹤被作为忠贞、纯洁、高雅的象征。在传统的民俗文化中,鹤是长寿的标志,人们往往把长寿老人称之为鹤龄龟寿。在传统的道教文化中,鹤与鹿一样,被认为是得道之人升仙时的坐骑,故有仙鹤和神鹿之称。鹤也由此而成了修道升仙者的化身。

《述异记》中记载了一则子鹤相亲的逸闻:“宋元嘉初,镇北将军王仲德镇彭城。左右出猎,遇一鹤将二子,悉禽之归,以献王。王使养之。其小者口为人所裂,遂不能饮食,大者即含粟哺之,饮则含水饮之,先令其饱,未曾亡也。王甚爱之,令精加养视。大者羽翮先成,每翥冲天,小者尚未能飞,大者终不先去,留饮饴之。又于庭中蹇跃,教其飞飏。六十余日,小者能飞,乃与俱去。”从中可见鹤之亲情、友爱、互助的精神。

鹤在中国传统的民俗文化中,是忠贞不渝的爱情象征,是长寿永生的幸福标志,是羽化升仙的吉祥符号,故时人爱鹤成风,养鹤成痴,成为习尚。

有关古人养鹤、爱鹤的事例,除了前面所说的哪位因好鹤而亡国的卫懿公外,《吴越春秋》中也有“乃舞白鹤於吴市中,令万民随而观之,还使男女与鹤俱入羡门”的记载。可见春秋时期的五霸之一,以贪恋美色而遭亡国的吴王阖闾,也钟情和迷恋于养鹤、驯鹤、玩鹤,并以鹤舞为娱,与百姓共赏。

鹤在古代已经成了王公贵族喜爱的宠物。如《史记》载:“齐王使淳于髡献鹄于楚。出邑门,道飞其鹄,徒揭空笼……”这里所说的“鹄”就是鹤。《尔雅翼》曰:“古书又多言鹄,鹄即是鹤音之转。”从中可见,驯鹤、养鹤、舞鹤、献鹤,不但成为古人的时尚,更成了国与国之间相互交往修好的礼品。

《舆地纪胜》云:“晋羊祜镇荆州,江陵泽中多有鹤。常取之教舞,以娱宾客。”《世说新语》对羊祜其人亦有所述:“昔羊叔子有鹤善舞,尝向客称之。”羊祜驯鹤以“善舞”闻名,表明古人早已学会了驯鹤的方法,教鹤舞蹈的技能。

到了唐代,士大夫养鹤的热情依然不减。如冯贽《云仙杂记》云:“卫济川养六鹤,日以粥饭啖之,三年识字。济川检书,皆使鹤衔取之无差。”说明当时还能教鹤识字,以鹤检书。这不能不说是古人养鹤、驯鹤的一大奇观。

古人爱鹤成痴,养鹤成癖,鹤已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亲密伴侣,并与其建立了深厚的情谊。鹤死后,主人写悼诗,建鹤坟,立墓志铭的事例也屡见不鲜。

唐代诗人刘得仁的《忆鹤》,就是一首凄惨哀伤的悼鹤诗:“白云寻不得,紫府去无因。此地空明月,何山伴羽人。”其意境凄厉,读之颇觉伤感。

现存于扬州大明寺旁有一座鹤坟。在这座埋葬着孤鹤的荒塜之上,岁岁荣枯的凄凄芳草,仿佛在向过往的人群诉说着哪曾经有过的,人鹤为侣,相伴相随,相亲相爱,相娱相欢的美好岁月和欢乐场景。使过往的观者无不为那人鹤之间的深厚情谊,唏嘘伤怀。

现竖立于镇江焦山的《瘗鹤铭》碑刻,就是为鹤所作的墓志铭。梁天监十三年(514年)由华阳真逸撰,上皇山樵书。这件享誉中外的书法艺术之瑰宝,书体隽秀,其势雄健,宋代书法家黄庭坚曾以“大字无过《瘗鹤铭》”来赞美这一为悼鹤而作的摩崖石刻。

鹤还常被用作美好的比喻。如人们把仪表出众、才能超群者,誉之为鹤立鸡群;把长寿老人比喻为鹤龄龟寿;把健康长寿而显得年轻者比喻为鹤发童颜;把糟蹋美好的事物比喻为焚琴煮鹤等等。

【结语】

由于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高雅、圣洁、忠贞、长寿和幸福的象征物。故以鹤作为古代器物中装饰的吉祥图案,一直深受广大百姓的喜爱。

除了上述器物等和“对鹤纹规矩镜”中装饰的鹤纹以外,我们在《古镜今照》中的四神瑞兽博局纹镜(图3),“月宫图”瑞兽博局纹镜,菱花形四仙骑纹镜(同模),菱花形双鹤衔绶镜,菱花形仙骑纹镜(图4),葵花形双鹤仙山祥云纹镜(图5);《莹质神工》中的“作佳镜”四神博局镜(图6),“长宜子孙”四神规矩镜,禽兽博局镜(图7);《镜涵春秋》中的神人禽兽纹镜(图8),竹石芭蕉仙鹤纹镜(图9),仙人龟鹤纹菱花镜;《中国青铜器全集》中的金银平脱鸾鸟衔绶镜,镶嵌螺钿人物花鸟镜(图10),龟鹤人物镜;《上海博物馆藏青铜镜》中的鎏金仙骑菱花镜;《犀照群伦》中的六鹤同春纹镜,祝寿人物纹镜(图11),仙人龟鹤齐寿纹镜,神仙巡游人物纹镜(图12)等,都能见到以鹤为饰的图案。由此可见,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所具有的深远影响和吉祥意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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