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廷涛
以前,这个季节,总爱和伙伴们一块,跑到郊外的田坝,逮蟋蟀玩。
旧城子,陶灰窑,陡拐子,雷神庙,肖家墓..... 那些沟坎,坟园,田间,到处都留有我们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脚板印子。
诗经里有句写蟋蟀的诗: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入户,十月入我床下。
这季节,它正是在野。
蟋蟀,我们又叫它灶鸡子。
这称呼有些怪怪的,想是它一定是在我们先人的灶下出现过。
我也确在自家的灶脚见过它,但那颜色却有些白,不似在田间地里见到的那种褐红。
逮到蟋蟀,将它装在一个细长的竹筒。我们称这叫灶鸡子笼。竹筒一般为斑竹,筒壁凿有"万不断" 条形方孔,面上涂上桐油,看上去严然已属工艺品之类。"万不断" 主要作气孔,眼睛从孔里可以看到筒里蟋蟀的动静。它有时窜來窜去地跑,很着急的样子。有时却臥着不动,像在想什么心亊。
我们喂它,放进新鲜的丝瓜或南瓜的花,还有一截青海梅什么的。
有伙伴喊斗蟋蟀,问: 来不来? 答应说: 来!
用根竹签把自己筒里的蟋蟀赶出来,要它走进另一个空筒里。对方同样,也把自家的蟋蟀从另一头赶进这筒里。两只蟋蟀见了,抖着翎子,唧唧大叫,打斗立马开始。
两只蟋蟀的恼袋迅速碰在一起,死死抵着,一进一退,一退一进,蹬着两只后腿,互不相让。接着开始嘶咬,翻來复去。终于有只败下阵來,掉了头跑。另一只就抖开了翎子得意地大叫,为自己的胜利大声欢呼。
看得人好兴奋。
夜深人静,窗外蟋蟀叫声唧唧。在那唧唧的叫声里,分明感觉时光正一点一滴悄然而去。
就想,这可是二千多年前我们的先人们听到过的一模一样的声音?
特别鸣谢无名网络图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