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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前生活揭秘】田园洞遗址:窥探石器时代人类的日常

03-27

【史前生活揭秘】田园洞遗址:窥探石器时代人类的日常

中科院石器时代研究专家高星教授沿着小道,走向智人化石遗址。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撰文:保罗·萨洛佩科

田园洞,中国:北纬39° 39′ 28″,东经115° 52′ 17″

我们在攀爬北京西部的青山。

杏树、核桃树,生长茂盛,其果硬而苦涩。林间一群一群的麻雀上下翻飞,吱吱狂鸣。山谷深处,坐落着一个安静的白色村庄。北京的人口逾2200万,在其郊野,竟然存在着这样一处桃花源!它宛若梦境,也颇为神秘。面前的羊肠小道,蜿蜒崎岖,尘土飞扬,高星教授步履艰难地行进着,他带我来到了田园洞,洞口装有一道栅栏铁门。这是中国发现的最早的智人化石遗址之一。

“田园洞人或许就吃这些东西。”高星教授端详着洞旁的核桃树。北京附近的田园洞发现了距今4万年的智人化石。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大概有4万年的历史。”高教授说。高教授寡言少语,身材不高却很结实,走起路来,步幅挺大,步履坚定,一看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考古学家。高是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一名研究石器时代的专家。他头戴宽沿帽子,身穿长袖衣服,避免太阳直射。他笑着问我:“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我很开心,也很感慨。

十余年来,我一直在走向田园洞。人类学家专门研究早期人类在世界上的迁徙痕迹,他们对田园洞慕名已久,无不向往。2013年起,我便走出非洲,沿着现代人祖先四处流散的路线,不断追寻其在石器时代对我们星球的探索。一路走来,我不但书写历史,而且记录当下。然而,在这里,距离中国首都北京仅仅一天的徒步,我竟邂逅了古代先人中的一位。我感觉与田园洞人有一种特殊的缘分:他信步山林,倒在洞中,便再未起身。那或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清晨,整个地球在人类进化史上焕然一新。

早期现代智人的遗骸极其罕见,但全球的遗骸化石、指骨碎片、牙齿和头骨碎片,集于一处,或可充栋。

像其他遗址一样,田园洞也是偶然发现的。2001年,当地农民在洞里挖掘,寻找泉水源头,掘出了这位早期智人的部分头骨,同时发现的还有一种灭绝了的鹿和刺猬的骨骸。

“他们破坏了地层结构,”高叹息道,“这或许是个墓葬,但也可能是一个犯罪现场。我们无法知道。我们没发现文物,也没发现用火迹象。何况,这里过于狭小,不适合居住。”

田园洞确实逼仄,在这里,你必须弯腰夹臂,简直像曼哈顿的公寓一样。这座石灰岩洞窟位于山侧,进深不足20步。高说,田园洞人可能是被害后抛尸于此,也可能是他爬入此洞,一病不起,自然亡故。他头骨缺失,也许是某个捕食者使其身首异处。

保罗·萨洛佩克在田园洞口采访人类学家高星。图源:高星

这是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这是位男性,死于3.9万-4.2万年前,牙齿状况表明其年龄约四五十岁,在石器时代,堪称老寿星了。

他住在一个地表水丰沛的温和环境里,周围遍布山林、沼泽、湖泊、河流。通过对其遗骸化石同位素分析,发现其饮食富含淡水鱼的脂肪,同时,其猎食对象也可能包括野牛和野猪。

基因测序表明,田园洞人是亚洲居民中的一个亚群,他们游牧各地,适应力强。走出非洲以后,他们已经与同时期的欧洲人有了些许差异。其DNA特征与某些现代亚洲人和南美洲的土著居民具有相同基因。然而,这些关联古老而久远,他不大可能是任何现存人类的直系祖先。他只是人类早期的一位探路者,靠狩猎采集为生。其血脉要么开枝散叶,要么融合杂居,抑或逐渐消亡于历史长河。

而且,他当时可能已经穿上了鞋子。

美国华盛顿大学(圣路易)人类学家艾瑞克·特林考斯研究了田园洞人的趾骨。特林考斯教授告诉英国《电讯报》,现代人穿鞋习惯导致脚趾“纤细短小”,发育不全。一生赤脚,趾骨则会发育得强健结实。通过比较分析化石人和现代人的足部结构,特林考斯教授得出结论:田园洞人的脚上可能穿有动物毛皮制作的靴子,就像北极传统的因纽特人那样。

如果该假设获得证实,那么槌状趾和拇囊炎就会向前推进3万年,着实不可思议。之前,通过碳放射技术测量,最古老的鞋子被确定为十几只草鞋,它们有10500年的历史,是从俄勒冈州一处火山洞发掘出来的。

高星教授曾参与一些著名遗址的挖掘,中国有很多关于古人类流散的故事。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该博物馆位于周口店上方,后者已经融入北京郊区,更著名,更古老。早在200万年以前,直立人走出非洲,这支类人猿占据周口店的洞穴距今至少已经70万年了,远远早于智人的出现。根据北京猿人制作的一尊巨型头像屹立在博物馆入口,凝望苍穹。这幅雕塑的五官与今人无异,简直就像这座大都市郊区的居民,孔武有力。

不得不说,这才是人。我们每个人都希望独树一帜,即使在史前时期,也讲究首创。我们始终希望与我们的兄弟姊妹不同,甚或优越于他们,无论他们住在对面街上,另一城镇、山上,还是大陆。否则,我们还是人么?

远眺洞外,群山陡峭,绵延起伏,尽染金色的阳光。

田园洞外,层峦叠嶂,风光旖旎,这里蕴藏着最早的人类化石。摄影:保罗·萨洛佩科

“这是一个大山脉的局部,”高教授解释道,“主要是石灰岩,所以,可能有很多洞窟值得探究。这里也许有更多的田园洞人和周口店人等待发掘。”

这时,他满怀感伤,又略显倦意。他的考古专长被公众低估了。

“石器?”高说,“我给他们看时,他们说:‘这只是块儿鹅卵石!’他们不相信我们这些专家,太不容易了。”

我把手放在他穿着卡其布外衣的肩膀上说,“试试当个作家吧。”高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那些田园洞人有何梦想?又有何不满?他缺爱吗?他的生活轨迹,无限循环,使其怒不可遏吗?抑或遭受欲望或饥饿的奴役,苦不堪言?

该离开田园洞了,高教授锁上遗址的栅栏门。羊肠小道,高低不平,蜿蜒在洒满阳光的山谷。我们一前一后地相跟着,甩开膀子,神气活现地往山下走去。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梳理我们各自的过往,也在思索我们各自的终点。

译者:魏令查

编辑:蒲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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