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来烦我吗?”
女儿李芸霞(化名)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
我站在浙江大学宏伟的校门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我叫王美玲(化名),今年刚满50岁。
就在三天前,我和丈夫张志强(化名)第一次坐上了飞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从遥远的四川飞到杭州,只为给远在浙大读书的女儿一个惊喜。
谁知道,等待我们的竟是如此冷漠的对待。
此刻,我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炎热的夏日。
那天,我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女儿兴奋的尖叫声:”妈!我考上浙大了!”我连忙跑出去,只见女儿手舞足蹈地向我展示着手机上的录取通知。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太好了,芸霞!”我紧紧地抱住女儿,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妈妈为你骄傲!”
那天晚上,我们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我和丈夫张志强商量着要如何为女儿庆祝这个好消息。
我们决定第二天请几桌亲朋好友,好好地宴请一番。
”老张,”我对丈夫说,”咱们辛苦这么多年,总算没白费。
芸霞考上浙大,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
”
丈夫笑着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是啊,咱们的闺女从小就聪明,这下可算是给咱们长脸了。
”
谁能想到,短短三个月后,我们会遭遇如此冷遇?
回到现实,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泪水说:”芸霞,妈妈和爸爸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看什么看?”李芸霞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我现在忙得很,哪有时间陪你们?你们来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
我感到一阵晕眩,不得不扶住身边的丈夫才能站稳。
张志强看起来也很震惊,但他还是试图缓解气氛:”芸霞,爸爸妈妈难得来一次,你就不能抽出点时间陪我们吗?”
李芸霞翻了个白眼,语气更加冷淡:”我都说了很忙,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要不是怕你们在学校门口闹出什么事,我根本就不会出来见你们。
”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喉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芸霞,你......”我的声音颤抖着,不知该如何继续。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孩从远处跑来,喊道:”芸霞,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李芸霞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向我们说:”我得走了,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向那个男孩,留下我们两个老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呆呆地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就换来这样的对待?
张志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别难过,可能芸霞真的很忙吧。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说。
”
我木然地点点头,任由丈夫拉着我离开了校门。
我们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行走。
秋天的杭州,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但此刻的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美好。
我们最终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躺在陌生的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女儿冷漠的表情和刺耳的话语。
”老张,”我轻声呼唤丈夫,”你说芸霞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张志强叹了口气:”别多想了,可能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明天再试试吧。
”
第二天一早,我们再次来到学校门口。
这次,我们提前给芸霞发了信息。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她才姗姗来迟。
”有什么事快说,”她一来就开门见山,”我下午还有课。
”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芸霞,妈妈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腊肉......”
”我现在不吃这些了,”她冷冷地打断我,”对身体不好。
”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志强见状,赶紧说:”那爸爸妈妈陪你在学校里转转?”
李芸霞皱起眉头:”不用了,我自己很熟悉了。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别耽误我学习。
”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踩在地上。
这还是我那个曾经甜美可爱的女儿吗?我忍不住问道:”芸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对爸爸妈妈......”
”我能有什么心事?”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就是觉得你们来很麻烦。
我现在是大学生了,不需要你们整天管着。
”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志强见状,生气地说:”李芸霞,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爸爸妈妈?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得了吧,”芸霞冷笑一声,”养大我是你们的义务。
再说了,我考上浙大,还不够报答你们的吗?”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成了碎片。
这个冷酷无情的女孩,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吗?
就在这时,昨天那个男孩又出现了。
他走过来,亲昵地搂住芸霞的肩膀:”宝贝,走吧,电影要开始了。
”
芸霞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我们说:”我走了,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她就和那个男孩手拉手离开了,留下我们两个老人站在原地,如同被抛弃的垃圾。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路过的学生们好奇地看着我们,但没有人停下来询问。
张志强蹲下来,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手也在颤抖。
那天晚上,我们默默地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回四川。
我们本来计划在杭州玩几天,可现在,这座美丽的城市对我们来说只剩下了痛苦的回忆。
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给芸霞发了一条信息:”妈妈和爸爸要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
等了很久,她才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我望着窗外的云海,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我不明白,我们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回到家后,我们的生活仿佛失去了色彩。
每天,我都会不自觉地看向芸霞的房间,仿佛还能看到她坐在书桌前学习的身影。
但现实是,那个房间已经空了三个多月,而我们的女儿,似乎也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女儿了。
张志强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他常常安慰我说:”别难过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我们要学会放手。
”
但我知道,他心里也很痛苦。
有时候,我会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默默地抽着烟,眼神空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们很少再收到芸霞的消息,即使偶尔有,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我常常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给了她太多压力?还是说,我们给得太少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芸霞的旧物时,发现了她高中时写的一篇作文。
作文的题目是《我的梦想》,里面写道:
”我的梦想是考上一所好大学,让爸爸妈妈为我骄傲。
我要成为他们的骄傲,报答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了,芸霞并不是不爱我们,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实现梦想,报答我们。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家人的爱。
我决定再次给芸霞打电话。
这次,我没有责备她,也没有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只是平静地说:”芸霞,妈妈为你骄傲。
你要记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我听到了女儿压抑的啜泣声:”妈,对不起......”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之间的隔阂似乎正在慢慢消融。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至少,我们找到了重新连接的机会。
现在,每当我想起那次令人心碎的浙大之行,我不再感到那么痛苦。
我明白了,爱不是束缚,而是放手。
我们要学会接受孩子的成长,给她们足够的空间,同时也要让她们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家永远是她们最温暖的港湾。
这个故事,或许就是千千万万个中国家庭的缩影。
我们在爱与被爱中摸索,在成长与放手中挣扎。
但只要我们不放弃,终会找到属于我们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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