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芝：草圣之名下的谦虚自省

杜度，男，汉族，约公元35元年生，寿命约59岁。属相羊，星座约为处女座，陕西西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公认的“草圣”张芝说，我的水平不如他。

唐代张怀瓘的《书断·中篇》记载“ 张芝自谓上比崔、杜不足……”张芝自己说，他的书法比老师崔瑗，崔瑗的老师杜度，还是有不足之处。张怀瓘将书法分为神品、妙品、能品三个档次，其中神品25人。

他们包括：小篆一人：李斯。八分一人：蔡邕。八分书法，为东代王次仲所创造。取程邈隶字的八分取二分，割李斯的小篆二分取八分。后被东汉蔡邕简化为汉隶用作官方字体。

（图片说明：东汉蔡邕《夏承碑》八分书节选）

隶书三人：钟繇、王羲之、王献之。行书四人：王羲之、钟繇、王献之、张芝。章草八人：张芝、杜度、崔瑗、索靖、卫瓘、王羲之、王献之、皇象。

“ 右包罗古今，不越三品。工拙伦次，迨至数百。且妙之企神，非徒步聚。能之仰妙，又甚规随。每一书之中，优劣为次；一品之内，复有兼并。”天下所有书法，不外乎神、妙、能三品。

“ 至如神品，则李斯、杜度、崔瑗、皇象、卫瓘、索靖，各惟得其一；史籀、蔡邕、钟繇得其二；张芝得其三；逸少、子敬并各得其五。考多之类少，妙之况神，又上下差降，昭然可悉也。”

神品中的作者也是有重复的。杜度等七人，只占惟一，其中最多的就是书圣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在隶书、行书、章草、飞白、草书五种书体上，都为神品。

“ 然十书之外，乃有龟、蛇、麟、虎、云、龙、虫、鸟之书，既非世要，悉所不取也。”

在大篆、籀文、小篆、八分、隶书、行书、章草、飞白、草书、楷书等十种书体之外，还有的各种仿鸟兽书法，则不在统计之列。飞白书法，即笔画中丝丝露白，像枯笔所写。

“ 后汉杜度，字伯度，京兆杜陵人，御史大夫延年曾孙。章帝时为齐相，善章草，虽史游始草书，传不纪其能，又绝其迹。”

杜度是东汉章帝时的齐相。此时的齐相，与春秋战国的齐相大有不同。汉朝采取“郡、国”并行制，分封的诸侯国有齐国。齐相，名义上是齐王的辅臣，实际上是中央派到齐国总揽政务的正省级官员。

史游，是西汉元帝时的太监官黄门令。他把隶书草写，大大缩短了公文的书写时间，后人称这种书体为章草。但是，史书中没有记载史游的事迹，他的书法作品也绝迹了。

“ 创其神妙，其唯杜公。韦诞云：‘杜氏杰有骨力，而字画微瘦。’崔氏法之，书体甚浓，结字工巧，时有不及。”

而真正创造章草神奇画妙的，惟有杜度一人。三国时期著名书法家韦诞评价杜度书法：突出骨力，字画微瘦。崔瑗效法杜度，书法结体变得厚实，结构工整巧妙，有时还有缺点。

（图片说明：王羲之章草《豹奴帖》）

“ 张芝喜而学焉，转精其巧，可谓草圣，超前绝后，独步无双。张芝自谓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余，诚则尊师之辞，亦其心肺间语。”

草圣张芝非常喜欢，就去拜师求学，转化为精魂巧妙，可以称得上是草圣了，超越前人，后无比者，独步草坛，无有比肩。张芝自己说上比老师崔瑗、杜度不足，下比弟子罗晖、赵袭强些，是自谦之语。

“ 伯英损益伯度章草，亦犹逸少增减元常真书，虽润色精于断割，意则美矣。至若高深之意，质素之风，俱不及其师也。然各为今古之独步。”

张芝取法杜度章草，就像王羲之学习钟繇楷书，虽然在外形上精于笔法转承，但是意境美却上了一个层次。至于书法高深，表现朴素，都不如他们的老师。然而也是各自为古今书圣。

“ 萧子良云：本名操，为魏武帝讳，改为度。非也。案蔡邕《劝学篇》云：齐相杜度，美守名篇。汉中郎不应预为武帝讳也。”

南朝齐武帝次子萧子良说，杜度本名杜操，是为了避魏武帝曹操名讳，而改为杜度。据蔡邕《劝学篇》说，齐相杜度，书法美成名篇。东汉的中郎官，不应该预先为避后代魏武帝的名讳。

国学名篇《千字文》有言“ 杜稿钟隶”，直译为杜度草书钟繇隶。中国书法是讲究师承的，杜度的徒孙是草圣张芝，钟繇的徒弟是书圣王羲之。杜度的草书作品早已经绝迹，后人再也无法见其神韵了。

草书歌

（明）朱瞻基

草书所自何所授，初变楷法为章奏。

当时作者最得名，崔瑗杜度张伯英。

三人真迹已罕见，后来继之有羲献。

笔端变化妙入神，逸态雄姿看劲健。

风惊电掣浮云飞，蛟龙奋跃猛虎驰。

汉晋草法千载师，张颠藏真亦绝奇。

一代精艺才数辈，遗墨千人万人爱。

固知顿挫出腕力，亦用飞动生神采。

古来篆籀今已讹，何况隶草讹愈多。

吾书岂必论工緻，诚悬有言当默识。

宣德七年二月十五日御武英殿书赐程南云